《潛水員戴夫》從 2023 年 6 月發售至今已銷售超過 300 萬套，並且從超過 88,000 條評論當中獲得壓倒性好評，成績相當亮眼。這款作品除了結合海洋探索以及壽司店經營之外，還加入各式各樣的輔助內容以提升遊戲的豐富性。
只是，在遊戲機制過多的情形下，要讓玩家理解並上手遊戲內容會變成一件不容易的事情。在沒有教學的情形下玩家很容易陷入混亂，過多的教學內容卻又會讓玩家感到煩躁。
在今年 2024 年的遊戲開發者論壇（GDC）上，《潛水員戴夫》的製作人 Hwang Jae-Ho向大家分享了當他們陷入類似的開發困境時，是如何透過角色以及幽默來解決問題。
《潛水員戴夫》的製作人 Hwang Jae-Ho
《潛水員戴夫》是一款混合型的冒險遊戲，主角戴夫是一名潛水員，白天在海裡捕魚，晚上則是在一間壽司店工作。除此之外還包含了許多內容，像是卡片收集、農業系統、社群媒體經營、美食家挑戰等等。
遊戲中的角色過場動畫也很吸睛，以相當獨特的音樂節奏把日本流行文化融合進來，形成《潛水員戴夫》很特別的遊戲風格，是一款非常成功的作品。
但是在另一個角度，還是有部分的負面意見存在著。這些意見大致上是認為，遊戲加入了過多的元素，使得許多機制都略顯膚淺，讓人有一種只重視數量，卻忽略了品質的感覺。
對於這種狀況他認為，這是一種設計上的選擇。
Hwang Jae-Ho 本人並不是製作遊戲的新手，他的團隊也一樣，對於鑽研特定類型的遊戲，他們具有相當足夠的開發經驗。但在《潛水員戴夫》當中，他們選擇的是把許多類型混合起來，而不是在某些特定內容上過度鑽研，因為他們認為這樣可以創造出一種新的樂趣。
會有這樣的決定，得從 2017 年的 Prototype 說起。一開始的想法是，透過潛水來捕魚，然後把捕獲的魚賣掉。但這個內容過於單調，所以後來決定加入壽司店的經營，可以針對捕來的漁獲進行資源管理，也就是目前《潛水員戴夫》的遊戲核心。
以潛水捕魚+經營壽司店為主的遊戲玩法
這個核心循環玩起來很有趣，但存在著一些遊戲設定上的基本問題。
首先是關於海洋中的魚類，大多數的魚只能夠猛衝或是咬人，當然像是水母跟烏賊可以螫人或是噴墨汁，但大部分的魚類動作都很單調。
角色的部分，因為受到「潛水」這個主題的限制，所以你無法進行跳躍或是衝刺之類的動作，如果你把角色的速度提升到太快，就會讓人失去潛水的感覺。對於一款動作遊戲來說，這個限制可能會成為致命的缺陷。
最後一點，結合潛水與烹飪的遊戲機制是有趣的，但在經過一定輪數的遊戲循環之後，這樣的機制還能讓人覺得有趣嗎？我們並不會想製作一款只是讓玩家重複獲取獎勵的遊戲。
為此，團隊必須找到解決方案，他們決定加入更多的輔助內容來讓遊戲更完整。
就像是《人中之龍》系列為了增加遊戲的豐富性，把高爾夫、棒球、釣魚、卡拉 ok 這些小遊戲加進來一樣。
以《人中之龍》豐富的小遊戲做為參考
於是新的遊戲循環結構誕生了。
主要核心依舊是潛水與壽司店經營，這部分仍然必須確保它的內容玩起來足夠有趣。只是在這之外，加入了大量的輔助內容，這些內容隨著遊戲進度逐漸開放，有些甚至可以影響、增強主核心循環的遊玩體驗。
新的遊戲循環流程
比方說，玩家在潛水時蒐集的材料，可以在回到陸地時拿給特定 npc 製作新槍枝、陷阱，讓戴夫可以捕捉到以前無法捕捉的生物。或是透過農場系統來取得原本在海底相對難量產的食材。這些逐漸解鎖的內容可以防止玩家一下子就對遊戲失去興趣。
遊戲的周邊系統相當多元
其他還有像是海馬賽跑、社群 app、魚塭、電子雞‧‧‧等等的系統，使得遊戲內容越來越豐富。但這個時候問題出現了，該如何讓玩家學習這麼多的內容？
遊戲一開始並沒有設計教學，只是試著讓玩家邊玩邊學習、理解這些運作方式。但結果相當糟糕，測試人員陷入混亂，連送食物與倒茶都不知道該怎麼做。
光是壽司店的部分就有這麼多項目要學習
後來加入彈出式視窗，給予玩家教學提示，但許多玩家根本沒讀就跳過了，沒有人喜歡看這些教學。
遊戲陷入一種，不管有沒有教學，玩家好像都不知道怎麼遊玩的困境。不過團隊最終還是努力解決了這個問題，而解決的關鍵是依靠角色的力量。
遊戲改由透過人物、劇情來解釋系統，而不是使用令人感到煩躁的彈出式視窗。隨著劇情的發展，玩家會與更多角色邂逅，進而學習到更多要素。
以壽司店事務的學習為例，在遊戲開始不久，戴夫就被好友寇布拉說服，去幫忙班喬經營壽司店並擔任服務員。接著班喬希望戴夫幫忙決定菜單，藉此可以讓玩家學習菜單的設定。在一旁的寇布拉吵著又渴又餓，所以玩家接下來得學會如何提供茶和食物。
一切都是透過角色的互動驅使玩家學習遊戲內容。
來看看另一個案例。在遊戲測試階段，許多玩家會選擇只在淺水區中捕魚，因為這樣做的風險比較小。如果要讓玩家前往更深處，就必須要有一些激勵措施，讓他們願意承擔風險。
所以團隊決定增加一個卡片收集系統，鼓勵玩家捕獲更多種類的魚來完成卡片收集。而收集家佐藤就是為了解釋這個系統而誕生的角色。
這個外型好像有點熟悉的影子
至此，我們總結一下《潛水員戴夫》在添加新系統時的步驟：
- 設計可以使遊戲玩法變得更有趣的系統，畢竟作品的好壞取決於遊戲玩法。
- 設計一個可以向玩家傳達系統的合適角色。
- 最後把這個角色放進故事裡，讓他引導玩家熟悉新系統。
不過，只是不斷添加角色來解釋系統就可以了嗎？我們需要更多的成分來讓我們的角色更具吸引力，而這個答案是「幽默」。
透過「幽默」讓角色更具吸引力
什麼是幽默？幽默是利用有形或無形的創意手法，來重新詮釋日常的一般常識。
在日本的搞笑表演中，很常看到利用「裝傻」與「吐槽」的組合來產生笑點。這種手法也被加入到《潛水員戴夫》當中，形成角色之間的互動。這個做法很成功，角色之間的對話變得很有趣，這種幽默感受到世界各地玩家的好評。
透過裝傻與吐槽讓角色間的互動增色不少
對於 Pixel Art 風格的遊戲來說，要表達詳細的角色情感並不容易，為了讓角色可以更吸引玩家，遊戲加入了許多過場動畫。用來介紹故事、展現角色性格，或是呈現 VIP 顧客在吃特殊料理的誇張反應，這些動畫遠比當初預期的還有效果。
遊戲中的過場動畫都非常有趣
《潛水員戴夫》在 2023 年 STEAM 大獎中獲得輕鬆愜意獎，但你認真思考一下的話，這款遊戲必須在深海裡，冒著可能失去氧氣的風險，往深海探索，並與鯊魚搏鬥。萬一你在海底死亡，你只能帶回一件物品。
你同時背負著收集壽司店食材的壓力，晚上必須在壽司店為顧客的滿意度服務，動不動又會有顧客要求你在海底找到指定物品。
所以想想其實這遊戲好像也沒那麼輕鬆，大家之所以會認為《潛水員戴夫》玩起來很舒服，只是因為團隊用很友善的方式把這些內容提供給玩家。
就像《動物森友會》一樣，我們可以想想玩家實際在遊戲內背負了些什麼。
最後 Hwang Jae-Ho 總結，透過角色與幽默，我們幫助玩家順利上手《潛水員戴夫》的複雜系統。
但更重要的是，如果你可以透過創造出來的有趣橋段逗笑玩家，玩家將會對你的遊戲及角色留有無可抹滅的回憶。
